编者按
2024年，正值新文化运动发起百年之际，南方周末特邀多位历史学者回望各国现代化之路，探讨“何为现代”。本期，我们聚焦一衣带水的邻邦日本，通过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李永晶的深入解读，探寻日本近代化进程中的经验与教训。
正文
日本近代化的语言密码
南方周末：日文中一般会把modern翻译为近代，相应地，现代化在日文中也表述为近代化，这种语言上细微的区别，体现了中日两国什么样的历史意识的差异？
李永晶：的确，日文中多使用“近代”（modern或modern age）这个说法，向这个近代社会的转化过程则称为“近代化”（modernization），表示时代性格的modernity一语则称为“近代性”。这些说法在日文中还可直接用表示发音的片假名（相当于日文字母）直接音译表示。
比较麻烦的地方是，日文同时还使用“现代”这个汉字写法。简单地说，作为历史时期的区分，日文中的“近代”多是指从明治维新到1945年太平洋战争战败的一段历史时期，而随后直至当下的时期，则被称为“现代”。现代汉语的“现代化”，在日文中相当于“近代化”，但我们对这个“近代化”说法，总觉得有些陌生，因为在汉语语境中，“近代”已经是过去的、被克服了的一个时代，而紧随其后的“现代”，则有着更进步、更文明、更光明的形象。
明治维新的双面镜
南方周末：明治时代被视为日本由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的非常成功的时代，但随后的大正和昭和时代，则伴随着社会的动荡和战祸，“近代化”被认为是走向了歧途。您如何看待这一时期的日本近代化？
李永晶：明治时代确实被视为日本近代化的成功典范。在这一时期，日本通过引进西方科技、制度和文化，迅速实现了现代化。然而，随后的大正和昭和时代，日本却走向了军国主义扩张的道路，给亚洲邻国带来了深重灾难。
这种走向歧途的近代化，实际上反映了日本近代化过程中的矛盾和困境。一方面，日本试图通过现代化来实现国家富强和民族振兴；另一方面，日本又无法摆脱封建性的束缚，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。这种矛盾和困境，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日本近代化的局限性。
现代化的反思与前行
南方周末：战后日本学术和思想界出现了一阵“近代主义”风潮，主旨就是通过重新认识和理解近代欧洲的道路，反思日本的歧路，以使日本成为真正的“近代国家”。这一风潮对日本近代化的反思有何意义？
李永晶：战后日本学术和思想界的“近代主义”风潮，实际上是对日本近代化过程中所走过的弯路的深刻反思。通过重新认识和理解近代欧洲的道路，日本学者试图找到日本近代化的正确方向，以避免再次走上歧途。
这种反思具有重要意义。一方面，它促使日本学术界和思想界重新审视近代化的本质，探讨如何实现真正的现代化；另一方面，它也为日本未来的发展提供了借鉴和启示。
结语
日本近代化的历程，既充满了辉煌，也伴随着悲剧。通过对这一历程的深入解读，我们不仅可以更好地理解日本，也可以为我国的现代化建设提供有益的借鉴。在新的历史时期，我国应积极借鉴国际经验，走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的现代化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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